第八十二章:疯屠夫_真武仙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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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:疯屠夫

  “这个太久了,老太婆年纪大了,记性不太好,仙长你可去问问村长老头,他或许还记得,”老妪揉了揉脑门,想了一会,叹了口气,指了指村里的一座草屋。

  “那便是村长老头居所老婆子腿脚不便,不能招待仙长了”说罢,老妪也不再理会梁逍,自顾自的颤抖着手继续择豆。

  “多谢了!”梁逍谢过老妪,转身进了村,但是与他想象中的和善、好客的村民不同,原本坐在马扎上相谈甚欢,亦或是乐呵呵的干着家务的村民,一见了他进村,马上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。

  看着一个绑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见到梁逍,立马跑进之前老妪所指的草屋里,拉出一个老态龙钟,须发皆白的老头,然后怯生生的躲在老头背后。

  见众人也一脸谨慎的看着自己,梁逍不免有些疑惑。

  “莫不是之前两个师兄来此时,太过骄横,扰了这些村民,使得他们对身着明心宗服饰的弟子心存惧意?”他心里暗自猜测,刚欲开口问询,那老态龙钟的村长便先一步说话了。

  “老朽石河村村长,不知仙长前来,有失远迎,还望仙长莫怪”那村长当真是苍老到了极致,几句话的颤颤巍巍,被身后的小女孩扶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。

  “老人家抬举了,在下乃是明心宗外门弟子梁逍,当不得仙长之称,此番执行任务而来,冒昧想向老人家问询几事,”梁逍看着众人一脸畏惧之色,也不禁有些无奈,心中不免对那两位‘骄横’的师兄有了些责怪。

  “都没长耳朵吗?!没听到仙长只是问话吗,还愣着干什么,该干嘛干嘛去,别在这瞅着!”老村长闻言长舒了一口气,回头向一众村民吼道,这几声倒是叫的中气十足,毫无虚弱之意。

  村民们似乎得到了圣旨一般,快速散去,各自回归刚才的工作,只是不时瞟向梁逍的目光,显示着他们依然心存戒备。

  “老朽失礼了,仙长见谅,如有要问询之处,尽管开口,老朽一定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,”老头驱散了村民,又恢复了之前垂垂老矣的虚弱之态,仿佛下一刻就会断了气一般。

  梁逍也是有些无语,但他也知道这是生活在这修士世界的生存之道,毕竟这不是顺恒城,内有金丹、元婴修士坐镇,外有作为明心宗的直隶城池,其自然安全无忧。

  但眼前这个小村,不说有修士护持,村里连个炼体六层的都没有,平时不仅要提防着山里的凶兽毒蛇,还要戒备着一些流窜的盗贼土匪,自然也就形成了一种排外的情绪。

  “老人家大可不必如此,在下作为明心宗正道弟子,不会行那恃强凌弱之事,你唤我本名梁逍即可,”梁逍听着老者一口一个仙长,脸上倒是有些挂不住,想当年他和陆健健等人玩耍时,提到那些宗门之人,也是仙长仙长的说个不停。

  但入了明心宗,才知道,这些所谓的仙长,不过是一些强大的修士罢了,离真正的仙人,不知道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。

  “呵呵呵那老朽便托大喊你一声梁小哥,”老头见梁逍也不似那些趾高气昂的修士,似乎比较随和,也不再拿着捏着,语气也舒缓了不少。

  “梁小哥想必是要询问,前几个月来此执行任务的两位明心宗仙长之下落吧。”

  “正是,两位师兄追寻一邪修而来,与宗门断了联系,我此番便是来查探一二,还望老人家不吝相告,”梁逍接过老头给自己倒的茶水,轻声说道。

  老头放下茶壶,仔细回忆了一会,又喝了口茶水,才缓缓开口,“我们这石河村穷乡僻壤,平时不说仙长们,就是盗贼都不愿意关顾,所以老头子对那两位仙长倒是记得还清晰。”

  “两位仙长约莫是六个月之前到来,在小村盘桓了两日,便从村后的红叶坡进山,中途还回来过一次。”

  “哦?不知老人家可还记得我那两位师兄曾向您问过什么,亦或是打听过什么线索,”梁逍闻言倒是眼前一亮,不同于之前老妪的回忆,听起来,那两个师兄中途还退回来过一次,这村长倒是对当时之事记得比较清楚。

  “且容老头子细细想想”老头摸了摸自己那苍白的长须,努力的回忆着,毕竟年纪大了,又无修为傍身,能记得起两个月前事情的具体,还是因为两人的‘仙长’身份了。

  梁逍也不急,趁着老头沉思,又细细打量了石河村的环境。

  小小的村落,没有什么出奇之处,各家院落里养了些家畜,打了几口井,地上用粗糙的石板铺着,房屋也满是岁月的痕迹,但看得出,就算没有锦衣玉食,山珍海味,村民们已然过的其乐融融。

  一众村民见他看过来,连忙低下头,不敢与他对视,一副畏惧的模样,不免让梁逍心中一叹,作为猎户出身,他对这种乡下村民自然不会有什么排斥,不屑之感,但看到村民对他的戒备、畏惧之色,还是不免心中有些惆怅。

  就在梁逍感慨之际,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角,回头一看,发现是之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。

  “仙长倩倩的爸爸今天早上进了山,现在都没回来,您能帮倩倩把爸爸找回来吗就说倩倩想他了”小女孩却生生的说道,看上去委屈极了,说完已是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。

  “倩倩!大仙莫怪!小女不懂事,冒犯了大仙!大仙莫怪!”一个本来在一旁缝着衣服的中年农妇看到小女孩拉着梁逍的衣角,吓得亡魂皆冒,连忙上前抱着女孩,跪着连连谢罪。

  “大姐你先起来,我并无怪罪之意啊”梁逍连忙上前想扶起农妇,后者却吓得连忙往后退着,看得梁逍叹了口气,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“二虎家的!你这是干什么,人家仙长年少有为,岂是心胸狭隘之辈,还不赶紧滚回去,敢在这丢脸?!”一旁沉思的老头看到农妇举动,脸色一沉,大喝道。

  农妇被村长一吼,连忙抱起自家女儿,匆匆跑回小院里,一脸严厉之色的低声教训着那个叫倩倩的小女孩,训得女孩直抹眼泪。

  “乡下村妇,不懂规矩,梁小哥也是明事理之人,想必不会见怪吧”村长喝退了农妇,小心翼翼的看向梁逍,生怕后者一个不快,就掀桌翻脸。

  “老人家你何必如此,在下并非那种蛮横无理之辈,”梁逍也是十分无奈,这些人对于修士的敬畏已是深入骨髓,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。

  那村长倒是个人精,先是捧了梁逍一把,再喝退农妇,梁逍就算是心有不快,他这番举动之后,想必也不会发作。

  “唉为了活着只得如此,让梁小哥见笑了,”老头再三观察之下,发现梁逍的确是个明事理之人,长叹一声,才真正放松下来。

  “那二位仙长的事,老朽也只记了个大概,毕竟上了年纪,不如当年了”

  “老人家直言便可,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
  “老朽只记得,那两位仙长曾问询过一个喜欢穿女子衣裙的汉子之下落,他们好像叫他鱼图?”

  “余图!果然是他!”梁逍闻言心里一动,那两个师兄便是追杀那雨夜人屠而来,而雨夜人屠之本名,便是余图!

  “关于那女装汉子,其实老朽还是有些印象的,他曾经在这附近徘徊过,时而正常,时而疯癫,想起他那发疯的模样当真是”老头说道那余图,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,一脸恐惧。

  “他最初还挺正常,虽然穿着女人衣服,经常在附近读些诗歌,时而笑时而哭,但终未发狂,村里人见他可怜,时不时还给他些面饼吃吃,可后来有一天”

  “看来那雨夜人屠在这石河村,着实徘徊了不少时日,”梁逍一边听一边心里计较着,“那两个师兄想必也是寻到了他的踪迹,只不过”

  村长见梁逍若有所思,也就接着往下讲,“那天晚上下了倾盆大雨,狂风大作,老朽因为会看几分天气,提前让大家收拾了物什,雨下起来时,大家都躲在家里,闭了门窗,本想去让那疯子进来躲躲雨,想不到他”

  老头说到这,手都在发抖,极为恐惧,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,才颤着声说道,“我我从未见过如此场面,那疯子在雨中大哭大叫,那么大的雨声,竟然掩盖不了他的哀嚎,他那涂着女子胭脂的脸,在雨中如同厉鬼一般,苍白,恐怖”

  “老人家可还记得他在喊些什么?”梁逍听了不禁问道,那雨夜人屠据情报上看,精神不太正常,近乎疯癫,现在看来确是如此。

  “那场景渗人的紧,老朽害怕都来不及,怎会有心思去听他喊啥”老头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,和那张惨白的鬼脸,那恐怖的笑容,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。

  “过来约莫半个时辰,雨依然大,但是却没听见他的叫声了,大家过了一会也就睡了,结果半夜,隔壁的二愣子听见自家的猪圈里有动静,本以为是盗贼来了,摇了警铃,大家纷纷起身,出去一看,那场景险些没把老头子给吓死!”

  “那余图狂性大发,害人性命了?”梁逍连忙追问道。

  “害人性命倒是没有,可那场景,比杀人恐怖一百倍,简直就像是地狱一般!”

  “大家拿了锄头、棍棒进了那窝棚,因为下着雨,比较黑,只有一盏油灯挂在外边,里面黑漆漆的,只是浓重的血腥味怎么也盖不住”老头从身后摸出一杆烟枪,颤抖着手,一连点了三次才点着,狠狠吸了一口,才接着说道。

  “二楞家在村里也算富裕,猪圈修的宽敞,大家一进去,就隐隐听到有人在吟诗作对,那声音,不是那疯子又是谁!”

  “可把大家伙给吓坏了,可左看右看,又不见他身影,却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往下滴,还以为是这窝棚漏雨了,可细细一看,这哪是什么雨水,分明是血!”回忆起那修罗地狱一般的噩梦,饶是村长这种人精,也不免吓得浑身发抖。

  “拿了几盏灯进来,一照那墙上,屋顶,全是血!血写的诗歌、童谣!那疯子他竟然咳咳咳!”老头说道这,狠狠吸了一口大烟,这段经历憋了太久了,几乎成了村民们的噩梦,此时好不容易来个个‘仙人’,老头这才一股脑的把这压了他许久的噩梦给说出来。

  “那疯子,竟然把一张猪皮,生生扒了下来,披在自己身上,正坐在角落里,唱着童谣!”

  “这余图,已是疯癫至极”梁逍闻言也是感觉一阵渗人,看来这雨夜人屠已经不是精神出了问题那么简单,而是完全疯癫了。

  “那疯子全身是血,身上的女子衣裙,如同红嫁衣一般,脸上那女子的胭脂沾了血,就好像索命的厉鬼一样!”说到这,老头又开始剧烈的咳嗽,那一幕,他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  梁逍给他倒了杯茶水,他喝了几口,又抽了一会烟,总算缓过劲来。

  “那疯子,被灯光一照,本来龇牙咧嘴的还想逞凶,不过那时天上雷公打雷,把他吓跑了,大伙倒是有惊无险!”把积压许久的心事说出,虽然后怕不已,但心里也畅快了不少。

  “就是可惜了二楞家,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猪,全没了”

  “唉,这余图,着实可恨!”梁逍不是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世家出身,作为猎人,他也知道农家的辛苦,富裕些的还好,若是穷苦人家,一头猪几乎就是家里过冬的希望了。

  这余图,在修士世界里杀人如麻暂且不论,但跑来凡人的地界祸害,就着实可恨了。

  “可不是吗不过靠着大家帮扶,也算度过了难关再到后来,就是明心宗的二位仙长来了。”

  听到这,梁逍心中也大致明了,想必是这余图在此地闹出这种事,走漏了自己的踪迹,被宗门的眼线查探到,便发布任务追杀而来。

  “小老儿当时怕极了,也没敢把这段和两位仙长说,只是指引了那疯子经常出没的地方,和他最后逃跑的方向,两位仙长就进山了,”村长老头说道这,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,看梁逍没有问责的意思,才接着说道。

  “两位仙长第一次进山后,大约三四天,就出来了,两位仙长竟然十分狼狈,身上似乎也受了些伤,在小老儿家里歇了歇脚,很快便启程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了,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”

  “原来如此,两个师兄想必不是那余图的对手,第一次进山时乃是为了斩杀他,与之交战后发现不敌,退走后想回宗报告之时,被那余图截杀了”梁逍听完,瞬间明了。

  之前他还以为那两位师兄乃是与那雨夜人屠力战而亡,但现在看来,却反倒是被追杀而死。心中对那余图的实力大概有了定论,能正面交战击退两名筑基初期修士,道基品质暂且不论,但至少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。

  若是两个师兄真的是死在他的追击之下斩杀两名筑基初期修士,只有两种可能,其一便是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甚至巅峰,如果说是筑基巅峰之境,两位师兄第一次进山与之交战,应该就不只是狼狈那么简单了,那么更有可能的就是筑基后期了。

  其二便是其道基品质极高,两个师兄皆为九九灵韵道基,而且出身大派,有不少保命手段,要斩杀他们,至少需要完美道基的筑基中期修为。

  “据情报上说,那余图乃是穷困秀才出身,因缘巧合之下方才入了邪道,道基品质想必不会太好,那么更大的可能便是他的修为达到了筑基后期!”梁逍想到这,心里也不禁一突。

  这余图修炼速度当真是快的惊人,情报上说这人分明只是筑基初期,而两个师兄接取任务,前去追杀,却不想短短几个月,这余图竟然就突破到了筑基后期。

  这放在明心宗内也是极为不错的成绩,放在个散修身上,更是有些骇人听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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